第20章 绿肥红瘦点绛唇,冬藏秋收苏幕遮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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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比喻而已。陷阱有相爱之意,从陷阱里出来便意味挣脱了爱之苦海。猎户与兔子,相互放生,各自逃命,便是舍了对对方的爱。这……对挣扎在□□孽海的万物生灵来说,着实是困难了些。x <a href="https://www.x" target="_blank">https://www.x</a>

    但宁凝子是个神仙般的人物,他似乎并不懂得也并不需要七情六欲,所谓的人间八苦于他而言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书上笔墨。从陷阱里出来,放弃爱恨,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。

    因为他不懂这些,所以就算别人与他说了,他也不会懂。

    千代抬手轻轻拍了拍宁凝子的肩背,一边叹气一边道:“羡慕不来羡慕不来。”

    月上高天,三省堂里摆了八|九张圆桌,周围还环了许多椅子。

    今晚的宴饮大家玩得很开心,完全没有因为是国子祭酒的生辰宴而有所拘束。因为不设主位,是故李娇也同众人坐在一起。沾了一点点酒,他的面色带了些轻微的粉色。“今晚,谢了。”他转头对陈九道。

    陈九笑笑,没说话,只把两颗枇杷梨膏丸压碎,兑进冰糖百合马蹄羹的小碗里,然后把碗递给他,道:“吃药。”

    李娇把碗接过,喝了兑药羹汤。

    虽然表面上并看不出来什么,但他知道陈九今晚为他做了很多。陈九一直暗暗斡旋在众人之中。生辰宴刚开始的时候,因为李娇、江宁和其他文卿侍书在场,所以学生们一直很拘谨。若非陈九在其中调解气氛,疏通关系,总是将话题引向轻松愉快的地方,宴饮也不会如此让人自在舒适,欢喜愉悦。

    烛火的光芒温柔而迷惘,如同映着彼此模样的双眼一般。

    或许是屋子里的炭火烧得太旺了,浅草樱庭被闷得透不过气来,索性打开窗户站在窗边吹风。

    “小心生病。”浅草四枫院走过来,意欲将窗户关上。

    浅草樱庭也不动,只将双臂搭在窗台上,下巴搁在柔软的双掌内,温婉柔美的样子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扶桑樱花。“哥,你看今晚的月亮,又大又圆。”

    浅草四枫院被浅草樱庭幼稚的用词给逗笑了。“嗯,”他哄她,“今晚的月色,很美。”

    “哥,”浅草樱庭今晚与平芜她们喝了一点小酒,借着这股微醺的酒意,她大胆地伸手搂住浅草四枫院,并把半边脸埋进浅草四枫院的怀里。“我好想你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浅草四枫院只是静静地站着,没有说话,也没有动。

    “哥,你不想抱抱我吗?”浅草樱庭抬头望着他。

    浅草樱庭个子很矮,身子骨也没发育全,与身量挺拔的浅草四枫院站到一起,她的下巴才到他的胸口以下。即便是抬着头的状态,对浅草樱庭来说,两人目光之间的距离也十分遥远。

    明亮的双眸,仿佛比窗外的月亮还要皎洁,浅草四枫院一时间竟不敢直视这双他再熟悉不过的眼睛。他转过头,轻声道:“我们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。”浅草樱庭打断了浅草四枫院,焦急地说道,“我知道,郡考要是考不好,他们就会把我们接回扶桑。哥哥那么聪明,一定可以考好的。我……我很笨……可是我也一定会考好,我们可以继续留在白龙太府。只要在白龙太府里,就没有人可以管得了我们,连父亲大人也不可以。”

    浅草四枫院没有说什么。良久,他沉沉地叹了口气,伸手环住了浅草樱庭纤细的腰身。

    南容静喝酒喝得满脸通红,黎明不仅劝不住,反而自己还被灌了好几杯。

    “来,继续喝,”南容静把空酒杯塞到黎明嘴里,非让黎明用牙齿叼着,“我是谁?说出来吓死你们。呵呵哈哈,南容静那个傻逼,我嗝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喝醉了,我带他回房。”东拂突然从阴暗的角落走了过来,动作轻巧地把南容静从黎明怀里拉了出来。x https:/m.x/

    黎明原是想跟着一起回去的,但是他被楚澄和青空拽着,一时之间走不开,只得无奈道:“东拂,那就麻烦你照顾他了。”

    东拂冷笑一声,用凉丝丝的语气说道:“谁麻烦谁还不一定。”

    恍惚着被带出温暖的房间,初接触到外面冰冷空气的一刹那,南容静被冻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。

    浓烈的酒气冲向东拂的面门,东拂嫌恶地撇开头,扯下外袍胡乱地披到南容静身上,一脸不爽地怨念道:“真是要被你逼疯了。”

    醉鬼一般都很重。好不容易把南容静搬到眠鹤居,东拂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,然后成功把南容静丢到了床上。

    “哎呀!痛……”南容静揉着自己混混沌沌的脑袋,迷迷糊糊地咕哝,“死东拂,你个混球……”

    “呵,不错,”东拂冷笑了一声,“醉成这样,还知道是我呢。”

    点亮了桌上的蜡烛,东拂把烛台拿到床边的小几上,烛火温柔地映照在南容静醺红的脸蛋上。

    因为之前的摆弄,南容静的头发散了大半,东拂看他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,索性把他头上要散不散的发带全部扯了下来。

    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床边,衬托着南容静鸭蛋似的小脸,竟活脱脱是一个少女模样。

    好久没看到她女孩的样子了。在晦暗闪烁的烛光下,东拂一动不动地盯了她好半晌,漆黑的瞳孔中全然是怀念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檀儿,你真的……很不乖。”东拂忍不住伸手掐上她柔软如面团的脸颊。

    南容檀梦中吃痛,拍开在她脸上作乱的手,挣扎着睁开了眼。一片昏黄的朦胧中,她好像看到了南容静的脸,“五哥……”

    东拂从南容檀头上揪了一根头发下来,语气严肃,“看清楚再叫人。”

    “好痛啊。”南容檀挠挠发痒的头皮,瞪了一眼东拂,“你怎么在这里?黎明呢?”

    “找他是吗?”东拂起身,他晦暗不明的脸瞬时隐匿进阴影里,“我去帮你把他叫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别,”南容檀只来得及握住东拂的一根小指,“你坐下。”

    东拂没有动。

    “坐下呀。”南容檀急了,挣扎着起身要把东拂拽过来。

    东拂担心南容檀把自己摔了,无奈地坐回床边。“躺好了。以后不许再喝酒,知不知道你这次差点暴露身份?”

    南容檀却对东拂的训话十分不以为然,嘟着被酒色染得红润的唇嘀咕道:“烦死了。”

    弯下身子,东拂慢慢把自己的脸凑到南容檀耳边,他的眼神清醒,犀利而冷静,他滚烫的手贴在南容檀细嫩的肩颈部位,他说:“你就不怕,昏迷的时候,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吗?”

    如果让别人来看,并不会发现此时的东拂有多生气。但是南容檀知道,这样的东拂是真的动怒了。一阵彻骨的寒意如疾风般侵袭了南容檀的身体。南容檀这下彻底清醒了。她感受到了,东拂在惩罚她。他在惩罚她的醉酒,惩罚她的女扮男装入京读书,惩罚她这些年来对他的任性和冷漠。

    “你走开。”南容檀也生气了,她伸手想要推开东拂,然而东拂此时却并不想离开。只要东拂不想离开,南容檀就推不开他。

    南容檀不明白。她和南容静是龙凤胎,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。只要换上男装,连爹娘和四个哥哥都分不清她和南容静。如若不是如此,她也不会冒着欺君的大罪,偷偷扮成男装替病重的南容静入白龙太府读书。所以东拂为什么会分得清呢?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x 电脑端:<a href="https://www.x/" target="_blank">https://www.x/</a>

    东拂没有说话,只是深深地看她一眼,便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就是这一眼,让南容檀发现自己似乎都忘了,在她小的时候,都是东拂帮她扮成南容静的样子,偷偷带她出府去玩。即使她与南容静有什么细微的区别,也都被当年的东拂小心翼翼地掩饰好了。

    脑海中翻过的一幕幕,都是早已泛了黄的往事,仿佛翻旧了的书页,时光的蜻蜓停在某一页角上,教人一面缅怀一面呓语。

    东拂哥哥,檀儿好想你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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